“今天,何谷他们三个人都请假了没来学校,据说是受了必须住院的伤,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小直你为什么移开视线?看着我。”
“是。”
作为网球队的副队长,司马诘把我们召集在了一起,站成一排。
“喂,新人,你应该知道什么吧?”
“需要住院的只有一个,另外两个根本没挨打。”
“哈?”
“我是说,打了何谷的人是我,随便你怎么处分,让我滚出网球队也无所谓,只要别开除我就行。”
司马诘把右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然后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其实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你小子现在血气方刚的样子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呢。到现在还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你年轻的时候?合着您现在贵庚啊?请不要对一个男生说出“喜欢”这个词好吧?不要啊我不搞基。
啊,槽点太多我都懒得吐了。
“事情查清楚了,大家可以散了。”
“那我今天直接回家了。”
“等一下,你要留下,有件事需要跟你说。”
“什么事?”
我不得不说,让我参加下个月的大赛的这种话从司马诘——我们的副队长——口中被说出还真的吓了我一跳。
“你在说笑吧?”
“不是。”
“我才加入网球队不到两个星期吧?即便是队长受伤住院不能参加比赛,你这个副队长不是还在吗?为什么不参加比赛?推卸责任给新人真的好吗……”
“如果我能参加比赛的话……”司马诘打断了我的话,这时候我的确看到他眼神里包含着落寞,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果我能的话,就好了。”
说着,他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这个动作当然会引起我的注意,所以我看到了缠在他右手手腕的绷带。
“右手……有伤吗?”
“嗯。”
“怎么弄的?该不会是只有绷带而已吧?”
“是真的受伤了,已经很久了。”
“凭什么让我信你?你这种整天笑嘻嘻的乐天派看起来就不像是能理解别人心情的人,所以很有可能是你设了圈套骗我,虽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抱歉我这人说话一向比较毒舌,你最好尽力习惯。”
“明君,学长说的都是真的。”这是凌直在说话,“学长小时候右手手腕就受过伤,前一段时间因为训练过度所以旧伤复发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没来球场打球。”
“既然是小直这样说的话……我不认为他又说谎的必要……但是参加比赛这种事应该优先去找他吧。”
“但是我们两个人比起来,更强的是你。”
“你在开玩笑吧?”
“刚开始打球不到两个星期,三年级的学长就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这样的你,如果在有经验者的指导下训练一个月的话,实力会增长多少?”
“即便有一个月时间我也……”
“你的看法并不能改变事实,事实会变成什么样,亲眼去验证才知道。明君,我们再打一场吧。不过时间不是现在,在一个星期之后,那时候的你,请认真比赛。”
凌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所以,我不能拒绝。
“话说,司马诘的伤是怎么回事?”在一起回家的路上,我这么问了凌直。
“小时候受过伤是他自己说的,具体的情况恐怕只有本人才能知道。不过那不想是假的,因为他打球的时候,用得最多的是左手,一直都是。我知道的只有吗,他上个月真的因为训练过度而伤了手腕。”
“为什么会训练过度。”
“为了打败公孙学长。那两个人,是劲敌来着。在我看来,那两个人的各项能力都差不多,唯独公孙学长的短球是司马学长没法应对的。他试过用别的方法打赢但都失败了,最后他决定模仿公孙学长的短球。教练和公孙学长告诉了他打出短球的方法,但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去练习。短球本来就对手腕伤害很大,司马学长有急于求成,所以自食其果了。”
“这样啊。”
现在的我确信了,如果华园要参加那个全市中学生网球竞技个人赛的话,人选一定是从我和凌直之间被挑选出来。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参加那个麻烦的比赛。
好吧,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吧——我想这么说但是也知道那样对我不利。不是我看重优胜者的荣耀,我觉得有参加的必要是有别的原因。
如果华园输了,网球队解散。如果网球队解散了,我要去那里?我可是被强制要求参加运动社团的啊。如果网球队没了的话,我可能会去排球部,或者乒乓球部,或者足球部?不要啊,那些运动看起来都超无聊的啊。
不想去参加别的社团的原因也不是觉得只有网球不无聊,相反地,正是因为在网球队的日子很无聊所以我才能够悠闲地过每一天。如果在别的社团被器重的话,我就要每天流汗了——那样的感觉,超讨厌的。
所以,还是希望华园可以赢——虽然知道希望渺茫的说。
我不想去参加比赛,所以一定要让凌直努力打球。如果要刺激他的话,果然要对公孙月动手——凌直暗恋的女孩。
两天之后。回家的路上。
“最近,你都没来网球场啊,这么不努力真的好吗?”
“没有的事,我有在努力啊,最近在看比赛视频,去年的比赛。”
“原本应该用来打球的时间真的是被用来做这个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最近路过你班门口的时候总是看到你在给女生讲题,觉得你这么冷血的人会与他人交往还真是……”
“你说公孙月啊。”我觉得如果让他把话说完的话,话题可能就已经跑偏了,所以打断了他的话。
“我……有说到公孙月吗?”
“你说我给女生讲题,那个女生就是她啊。”说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故意露出严肃的表情,“你明明认识她的,为什么回避?”
“那是……我跟她又不熟,只是知道他是公孙学长的妹妹罢了……”
“明明七年级的时候是同班的说,为什么说谎?”
片刻的沉默。
“你别跟我说话了。”
对话就此结束了。我还没有让他说出我想听的东西。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忍不下去的。
第三天,放学后的教室。我提起书包走到班门口的时候,故意装作刚想起的样子回了头,问公孙月:“公孙月,下个月大赛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问的是,你觉得我们真的有参加的必要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额……说实话,哥哥住院之后,我不认为网球队的人还有谁有那个实力——这不是说明君很弱的意思哦!”
“我知道,请继续说。”
“虽然知道即便参加也没有多大的胜算,但是还是要参加啊,因为如果不参加的话,网球队就一定要被解散了。如果有人参加的话,说不定,即便我们不能打赢决赛,只要我们打进决赛的话,校领导说不定会因为看到了我们的出色表现而重新考虑网球队的存废呢——我是这么想的。”
“那,你更希望谁代表华园参加比赛?我,还是凌直?”
“诶,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所以我都说了,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幸好现在的教室除了我们两个之外没有其他人,如果被别人看到这种场面的话一定会以为我在欺负公孙月吧。如果凌直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他呀,一定是会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内心一定翻江倒海。
“如果要我说实话的话……”她这个时候看我的目光好像是在探寻什么。
“对象是我的话,说实话就好。”
“我希望小直能够参加。因为,他明明很强却一直不自信,所以,我希望他拿出勇气……”
不自信?她在说哪门子的事?算了,既然她说是那就是吧。
比那更重要的事是,原来凌直和公孙月是两情相悦但没有一方敢说出来的类型啊,看起来真的好有趣。
“啊,一直面无表情地明君同学突然笑起来看起来好恶心……”
“诶?”
“突然表情又变了回去看起来好可怕……”
我双手合十,“抱歉,失态了。”
回家的路上。
“小直,我问过公孙月了,他更希望你参加比赛,说是想让你拿出勇气什么的。”
他的眼神由惊喜转为落寞,我看得清楚。
“最近,你不觉得你和她的话多得有些奇怪了吗?”
“你很在意?”
“算了……不和你说话了。”
“啊嘞?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你闭嘴。”
“哦……”
然后两个人无言地走着,离家越来越近。
快走到分别的路口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明君,是喜欢公孙月吗?”
终于出现了。
我在等的,就是这句话。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怎么想?”
“没什么……我先走了……”说着,凌直跑开了。
为什么他刚才会说“没什么”呢?那不是我问题的答案,如果那是什么答案的话,一定是他心里某个问题的答案。而且,未必是坦诚的答案。
刚才他跑开的时候,脸颊微红吧?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话说我和那家伙同岁啊。
凌直和公孙月吗,如果问我他们两个是否般配的话,我还真的不能直接给出答案,因为我没有见过他们两人相处的场面。
那天的对话结束之后,还剩下四天的时间,距离我们约定好的对局。这期间,凌直确实有好好在练习,听说是在接受司马诘的训练。那个右手不能再打球的人能否给凌直帮助我不能确定,不过我不能否定,他是现在唯一靠得住的人。既然那个人是副队长,实力应该——我想说他的实力应该不弱,但是,能在华园的网球队里当上副队长,应该,不算太大的本事吧,毕竟是一群吊儿郎当的家伙啊。
说起来,网球队原本是有一个教练的啊,不过看起来很靠不住的样子。为什么那样的人能当上教练呢?现在我有些能够想起来了,以前,听到过关于那个教练的传闻啊,据说原来还是职业选手来的,但是如果真的那么厉害的话,球队有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过,我把时间荒废了,而凌直却在珍惜。比赛的胜负,真的还有悬念吗?
在真正走向球场之前,我是坦然的,我以为悬念并不存在。但是,在我独自走向球场的途中,却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袭击了我。
如果,这样吊儿郎当的我,赢了凌直怎么办?为自己喜欢的女生而努力,他有绝对的理由取胜。至少我是不忍心打破他的梦啊。
我两手同时拍了自己的脸颊,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到球场的时候,凌直已经在那里了。从教室里消失了的凌直,果然是先一步到达了这里。说明,这场比赛对他来说很重要吧。
“说起来,这几天我一直没去晨跑,那个还有在继续吗?”
“那个的话,公孙住院之后我就取消了那个,反正大家已经做好了解散的准备。”
说话的人是司马诘。我不知道凌直为什么不说话,不过谁都看得出他现在的眼神很认真。
“这么可怕的你,真是少见啊。”我对凌直说。
“这么松懈的你,我第一次见。不用多废话了,开始吧。”
这一次,我们用正常的转球拍的方式决定了谁先发球。第一局是凌直的发球局。
他的第一球,像以往一样,是很有力的发球,不同的是球的落地点离网更近了,这样就增加了把球打回去的难度——如果非要在球落地前把球打回去的话。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球落地前把球打回去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球弹起之后高度并没有那么低。察觉到这一点的我想都没想就用右手挥动了拍子。
求被打了回去,轨道是一条弧线。因为是弧线,所以球运动的总路程非常长,这样的话,很容易就可以推算出它的轨道进而站到合适的位置。而难点在于,虽然对手能够知道确定那一球的横坐标和纵坐标——即是球的位置——但是却很难把握球的高度。因为球本身受重力作用,在空中停留的时间也长,所以逐渐下落,而使它的下落变得难以预测的是它自身的旋转能够可能一定重力。
如果我要打回这样的球的话,可以靠眼力、计算和直觉。但是凌直的话,要靠眼力和运气。
凌直的眼力应该是不错的,但是挥空了。
该说他是运气不好呢,还是说,面对旋转着的球,他变得不够冷静了呢?
反应速度慢了,这一点比不过我,对球的预见性和我差很多,但是逼我敏捷,比我有力,要打赢这样的对手的话……喂,我怎么不自觉地就在想打败他的对策了啊?
“刚才那一球,你本来可以打回去的。看起来,你有些害怕曲球啊,不过没关系,那样的球多见几次就能掌握诀窍了……”
“你说得轻松,那样的事,对你来说很容易,但是对我来说很难啊。”凌直说这话的时候,低下了头,刘海儿垂下来遮住了眼。
“小直……”
“为什么你能轻松地把那种话说出口啊?”
凌直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诶?”
“抱歉,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要继续发球了。”凌直说着,做出了发球的动作。
以前的我可能没有察觉到,但是现在我确信了,凌直其实一直都很想赢我。这个愿望,应该埋在他心里好久了吧。我们最初是一起打篮球的,但是后来他放弃了,恐怕,有我的原因。
我受到的嫉妒多了去了,渐渐地我习惯了选择沉默和麻木。而我没想到的是,有那么一份嫉妒,被深深埋藏在我的身边,它等带着一个机会萌发,等待着一个机会与我进行对决。
如果我所了解的凌直是真正的凌直的话,他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球在我的脚边弹起,等我被惊醒并回过头的时候,它已经在地上不再滚动了。
正常情况下,凌直的发球局,落地之后弹起的高度是15厘米到25厘米,而且只会弹起一次,所以很容易被错过。
“你刚才在想什么啊?给我认真点打好不好!”
“对不起。”我一边道歉,一边弯下身去捡球。
等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凌直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那样的眼神,使我产生了负罪感。
“明君,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是……”
“你知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里和你打球的?必输啊,我是怀着必输的心态来和你打球的。而你又是怎样啊?如果我所了解的你是真正的你的话,你现在的心情是‘如果能输就好了吧’?明君,只有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我缓缓地站起身,觉得自己想通了一件事。
我和凌直是一样的,明明彼此都能了解对方的心情却不敢确定自己所了解的对方是不是真正的对方,明明都做朋友这么久了。
我现在知道了,这场对决,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这一次被我躲避了的话,一定还会有下一次。因为凌直是如此地渴望与我进行一场胜负的竞争。
“嗯。”我把球丢了过去,“不会手下留情的。”
但是与他不一样的是,我渴求的是失败。是不是很奇怪呢?
比赛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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